卖火柴的小黄帽

【诚台】 谓我何求 (又名:今天的阿诚哥是绿色的) 六


#全部是心疼小方同学的,我很方啊......总感觉会被阿诚哥查水表......



明诚的手还伸在半空中,方孟韦死死地盯着,却没有去握。

空气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凝滞。

明台被这沉重而压抑的气氛吓了一跳。这两人干嘛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互相瞪来瞪去,比谁的眼睛大吗?

明诚等了一会儿后,也不在意对方的失礼,笑了笑就要把手收回来。就在这时,方孟韦伸出手,快速地和他握了握,又飞快地收回。

“你好,我叫方孟韦,家父方步亭。想必明台也跟你说到过我。”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此路不通,就换条路开。

方孟韦想,即使对方比自己快了几步那又怎样,人生无常,最先到站的是谁,谁也说不准。

明诚倒是没想到,这方二少会这么不软不硬地回击自己一句,紧接着就听到明台得意地补充:

“我给阿诚哥写的每封信里都有你,怎么样,够哥们儿吧!”

“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方孟韦拖了把椅子,坐到明台旁边。

明诚控制了下自己黑压压的脸色,他可不想和小朋友斗气,有失水准。明诚从自己给明台带的那袋水果里,挑了个香梨,想象成是不安分的小少爷,靠在桌子上开始用小刀削皮。

什么?你说为什么不想像成那个长得和他很像的小子?

废话!谁想把那小子捧在手心!


听着明诚削皮的“唰唰”声,明台总觉得哪里渗得慌,缩了缩脖子转向坐在他身边的方孟韦。

“诶,孟韦,你刚才说什么导师啊?”

“我们下个月不是要举办成人礼吗?”方孟韦瞧明台一脸困惑,无奈地说,“算了,我就知道你那节课睡着了。十八岁的成人礼,我们可以选择毕业,也可以选择接受更高级别的培训。三青团会给留下的人安排导师,进行专门训练。”

“那我们两个有没有被分在一起啊?”

“嗯!”

“我就说嘛,我们双剑合壁,那就是天下无敌!”

“......你是不是又问小黑借武侠小说了?”

“别提了,小黑上课偷看被教官发现,都给没收了。”明台耸耸肩说,突然听到“咔嚓”一声。


明诚提着被切成两半的香梨,明台自然地张开嘴,明诚切成小块,用牙签叼着喂给明台,他又指着另一半完好的,“方同学吃吗?”

“不用给他,孟韦不喜欢吃梨。”明台咕咚一咽,又张开嘴。

方孟韦点点头:“谢谢,不过我很少吃梨。”

“那方同学喜欢什么吃的,就自己拿好了。”明诚利落地将梨块装在小碗里,递到明台手边,“这梨大,慢慢吃,别噎着了。”

“知道啦。对了,孟韦,我们导师是谁啊?”

方孟韦想了想,“这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是从军统来的。”

“哇噻,特工啊!”明台惊叹。

“听说,他是用最短时间完成军统测验的人!嗯,好像姓金,还是秦?今天晚会其实就是为他接风的。”

“这么大排场!秦老师......阿诚哥,你笑什么啊?”明台眼尖地发现明诚摇着头笑了笑,扬了扬眉。

“笑你可爱啊,小少爷。”

“我都要成年了,可爱是形容小孩子的!”明台塞了一嘴的梨,鼓鼓囊囊地说。

“让你吃慢点,牙签都要被你吞下去了。”明诚把明台嘴里的牙签拔了出来,神情平静而专注,一举一动都是令人羡慕的熟稔。


“就算你七老八十了,在我眼里,也是我的小男孩。”

明诚说得这样稀松平常,却无端让人觉得,好像每个字眼都能开出地老天荒。



三青团中央训练营虽然实质上是所军校,但背后有政府撑腰,从里面出去的人更可谓是撑起了北平上流阶层的半边天,不知有多少人挤着脑袋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进来。

一所全然为政治服务的军校,很多人将它看作是踏上官场的一道龙门,只要能越过,鲤鱼也可呼风唤雨。因此,学校里扎堆的高干豪门子弟也就不足为奇了。曾有人笑谈,往中央训练营里扔个炸弹,能炸掉未来的半个政坛。

军校里会定期举办晚会,除了给学生放松消遣,更是帮助学生们互相结交,建设自己的人际关系网,为未来铺路。同时,适应这种场合,适应觥筹交错间的刀光剑影,本身也是一种训练。

方孟韦生性不擅长圆滑逢迎,也不喜欢和一群人装模作样,戴着友善的面具却各怀鬼胎,每次听到要举办晚会,他就避之不及,恨不得躲休息区不出来。

明台倒是对这种场合得心应手,众星拱月,谈笑风生,俨然一副风流佳公子的模样。可拗不过方孟韦不耐烦,常常是晚会进行到一半,就被方孟韦拽着偷偷遁走。

方孟韦有一次拉着明台躲到了操场,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怎么受得了那种地方的,我待一会儿都嫌恶心。”

明台迎着扑面而来的冷风,伸了伸懒腰,他身上还残留着女同学们的香水味——刚才方孟韦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从一群女生的包围圈里解救出来。

“没办法,从小接受熏陶,又有几个模范人物老在眼前晃来晃去,就自学成才啦。”明台笑嘻嘻地说。

方孟韦就一边站着吹冷风,一边看着他不亦乐乎地沿着台阶跳上跳下。

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会跳格子玩的少年,能游刃有余地在众人中周旋交锋,甚至于后来,在权势滔天的几大势力间自如地游走。


“我现在算是知道你说的模范人物是指谁了......”方孟韦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

迎接新一届导师的晚会自然比以往都要隆重,学校的礼堂里横幅拉起,酒点也更加丰盛齐全,选择继续培训的学生们都忙着打探自己的导师是哪位,即将毕业的也没闲着,准备摩拳擦掌认识几位大人物。

偌大的礼堂中人声鼎沸,可明诚依旧是最显眼的那一个。不为别的,三青团的团长就站在他身边,笑得一脸和蔼可亲。不止如此,围在明诚身边的那群人中,方孟韦见到了好几个熟面孔,当然不是他熟,而是与他父亲有所往来。那些个资历颇老的大员,和比他们年轻许多的明诚交谈时,竟然全无架子,平辈相处,还其乐融融的样子。

“明台,你家里人都这样吗?”

“我大哥上梁不正,阿诚哥下梁就歪,我是青出于蓝。”少年不以为然地说。

但与表面上的平静相反,明台心中充斥了各种杂乱的问题,胸腔里像藏了只气鼓鼓的河豚,那些尖锐的刺抵到他喉咙,好像张一张嘴就要爆炸。

阿诚哥为什么会在这里?

明台本以为明诚是放心不下他,以家属身份过来看望。下午明诚说有事先走,明台虽然不舍,也只能乖乖告别,倒是明诚并无留恋的样子惹他颇为生气。可现在,明诚却站在一群新任导师和高级官员中,相谈甚欢,无形中成了那个圈子的中心。

要做到这一点,光凭明家人的身份可不够。

明台不自觉的想到自己大哥,当初方叔叔答应了他不把上军校的事告诉大姐,他也就以为大哥也被包括在内。后来他从阿诚哥口中得知,方叔叔告知了大哥,也以为是自己的疏忽,没有说清楚。再说这件事告诉大哥也没什么关系,便没放在心上。

现在一想,或许,并不是方叔叔不想帮自己隐瞒,而是他也瞒不住。

方叔叔担任中央银行北平分行经理,是国民政府的人;三青团中央训练营由国民政府建立,用来培育后备党员和发展组织力量......

明台低着头握紧了手中的玻璃杯,嘴角的弧度愈发张扬,记忆中一张张画面闪过,最终定格在了明诚听到他喊“秦老师”时无奈纵容的笑,连同后来那句令他心动不已的话,似乎也变得嘲讽起来 。

金?秦?看来,他的导师应该姓“明”才对!

导师来自军统,那么,他的大哥又在其中充当着什么角色?

明台毫不犹豫地在明楼和明诚之间画上了箭头,阿诚哥行事绝对不会越过大哥,所以说,他大哥在军统一定拥有比阿诚哥更高的的地位。直属上司吗?有可能,对于自己重要的家人,他大哥向来都是要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安心。不过,军统的身份没有几个人能够摆在明面上说,而阿诚哥能得到那些老人精的另眼相看,与大哥自然脱不了干系......大哥,已经打入国民党内部了吗?又或者,以大哥那个广撒网的习惯,钓到的远不止一尾大鱼。


“明台,明台?你先别急,明台!”

方孟韦强硬地掰开对方抠得死死的手指,少年面色泛白,额头已经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他舔了舔干燥的下唇,扯出一个无力的笑。

“我没事,礼堂人太多,有点闷。”

“得了吧,你这种话也就能骗骗木兰。”方孟韦家庭背景复杂,虽然有些事并不知晓,也不妨碍他触类旁通看出个大概。明台现在这个状态,他要是现在松开了,说不定脑子一热,下一秒就冲上去了。他安抚地拍着明台的背,特意避开了有伤的地方。

“这么多人在,你阿诚哥又跑不了,有什么话等下问就好了,你先别着急。”

“我着急有什么用......他要是真的跑掉藏起来,除了我大哥,还有谁能找到他。”明台轻轻地呢喃。

从小到大玩捉迷藏,永远都是明台被明诚找到,而明台却每次都一无所获,往往是天快黑了,明诚就自己走出来,领着沮丧的小少爷回家吃晚饭。


明台似乎恢复了镇定,但方孟韦掌中少年仍未放松的手,却昭显了他内心的不平静。明台感受到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久久停滞不动,深吸了口气,与明诚目光交接,随手拿过香槟塔顶的一杯酒,遥遥示意。

他的声音被压得很轻很低。


“你放心吧。他们要做的事,我就算不体谅,也不会去捣乱,毁了那盘下了好久的棋。”
























PS:既然都心疼小方同学,那我就放心地给阿诚哥挖坑上眼药啦!想一想还蛮愉快的ʕ •ᴥ•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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